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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棉飘“绪”
小枫

最近看到学校里又有木棉飘絮的画面了,洁白的棉花团像轻盈的精灵一样带着另一种起航的希望,四处游荡。

飘絮,很美。更美的,是心海的浪花掀起了记忆,仿佛不是飘絮,而是飘“绪”。

木棉,四月的红花缀枝,惊艳献礼,脱下了绿装,迎来了辉煌。当看到棉花飘絮时,已到了六月。六月,这个独特的月份,仿佛是我们的一个青涩标签。当年我们在准备中考时,偶然的一阵风吹过教室外高大挺拔的木棉树,一阵梦幻般的“雪”竟下到了教室里,同学们傻了眼地盯着那珍贵的奇妙一景,那刹那间的美,如今仍记忆犹新。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课本里有句话说,木棉喜暖在南方。确实,南方很多地方都种植了木棉,后来觉得很普遍,以为对它很熟悉。没想到,在另一个人生重要的时期高考,关于木棉的深刻哲理升级到了一个更高的层面。

高考前,我们的语文老师最后一次为我们鼓劲时,透过教室的窗户指着学校大门前的木棉树说:“你们知道吗?木棉一生都在变化着,四季不同。当它孤零零地忍受着光秃秃的残局时,它是在酝酿着呈现艳压群芳而且独自傲放的美丽。当它辉煌谢幕时,它起码还能重新披上绿装,做一棵大众性的树,至少贡献一点绿荫。同学们,你们现在都是彼此一样的,你们是一排树,等到有一天你们会发现,自己或许有了像木棉一样的红颜雅姿,或许还是一棵普普通通的行道树,被尘埃麻木。或甚至,你们会经历自己光秃秃的荒凉时期,受着煎熬。这就是人生,也是你们将来的故事。”

那是一次有力量的启蒙。我记得当时我们班鸦雀无声,大家用呼吸声表达着沉默,有的望着木棉树那满树的红色思考着,有的低着头与自己的心灵对话着。最后老师默默地离开了教室。那一幕像精彩优秀的电影场面一样,在当时触动了我,至今也是。后来联想开来,发现我生命中的特别时光,因为木棉而添加了一颗明珠。所以现在看到木棉新叶添上枝头,流浪的白棉团自然就撩起了我的记忆。

辉煌,这是个话题,我们在木棉身上大概可以意会到些许什么。我喜欢用自然界的生灵独具的哲理映射到我们的人生中,记得韩寒被邀请到《壹周立波秀》时说过一句话,我丢过脸,但我也曾经辉煌过。有人说他又语出惊人,但是此话不正点中了我们的意念吗?韩寒的辉煌历经十年不衰,他的年轻洒脱,原始态的思考方式和人性最纯真的一面,让他在俗世中还能找到共鸣,从而屹立着,前进着,走着自己的路,采撷着缕缕阳光。辉煌,每个人都想要,如何给予它准确的定义?也许不能够,也许不必要。我们的路途,需要旁人见证我们的非凡步伐、明星的光环吗?我们到底该如何定位辉煌呢?

所谓的哲理缥缈虚幻,因人而异,可意会不可言传,说多了也空洞。人的一生,经历的年月有长有短,树的一生也一样。但人不能像木棉一样,有一年一度的辉煌,我们是要花很多年去造就一个傲然的成绩。尽管这样,我们不希望自己只是一棵树,而是一个有人生篇章的人。经历了人生,我们的故事才不会单调,我们的世界也不会缺乏丰富的情愫。也许某一天,我会仰望着天空,扪心自问,我到底为人生负责了多少,书写了多少,我辉煌过了吗?

我们一定得辉煌吗?辉煌,在每个人心中的概念是不同的,你觉得人生精彩,你无悔地使用了自己的光阴,就是一种辉煌了,不一定是明星的光环,不一定是任了高职,不一定是腰缠万贯,不一定是至上荣耀。说到底,“辉煌”这个名词,既现实又虚空,既复杂又简单。我们要的辉煌,就是要追求自己的高峰,一个洁净的精神花园。外界的评判标准是一种小分量的参考,人要为自己生活,活出自己的姿态。

也许你摆脱不了那种想法辉煌必然是光环和荣耀,即使一个清洁工,当他从简单平凡到成为劳动楷模,广为人知时,你可以认为他辉煌了,或者他自己觉得他辉煌了,这是无法确定界定标准的。当你坚持自己的梦想并能为之不懈努力,当你满意自己的追求结果时,外界的掌声基本是少不了的。但就算没有,你就不能自豪地为自己鼓掌,认为自己辉煌了吗?主宰自己人生,就要做个自信的掌门人才对。

辉煌的背后,应是无悔无愧的付出。我们就算不能对“辉煌”定义,也要清楚,辉煌不等于出名,不等于进入极乐世界。多少出名是臭名昭著的,多少个人的享受是建立在别人的悲剧上面的。真的,问心无愧的奋斗,才是人类的伟大之处,才是真正的荣光。

我们还是回到木棉身上吧,憔悴败落,繁花如画,鲜绿光亮,不同的阶段,不同的美,大概是我崇敬木棉的另一个原因吧。有跌宕的一生本来就是韵味十足的轨迹,辉煌是一件不用着急的事,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,何必过多地担忧呢!木棉树,滑落一套华丽衣裳,内心依旧甜美坦然。我们也该有这样的心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