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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来,走回去
2010年春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 何旭鹏

我生长在大西北的一个小山村里。在很多人的印象里,大西北就意味着贫穷和落后。这是事实,我也习惯了父辈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难生活。家乡很穷,除了不可改变的地理条件因素外,主要是因为乡亲们没有什么文化,唯一的生活资本就是那几亩贫瘠的土地。一直以来,我想做一名人民教师,尽我的力量为家乡做一点点事。我并不伟大,但是我可以将这点小事做好。然而,人生很有很多事总是不能随心所愿。2006年师范毕业以后,我没能顺利在家乡就业。

那一段时间,自己觉得很灰暗,我试着找关系,跑门路,解决一下自己的工作,可得到的答案是要我掏5万元才可以考虑一下。5万元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小数字,可是对于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父亲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。5万元需要父亲省吃俭用10年才能够从黄土中刨出来。我没有跟父亲说起这件事,也没有要钱,因为我知道父亲没钱可掏。
看着我整天闷闷不乐,父亲就对我说:“娃儿,既然留不下来,就走出去吧。老人们常说,'人挪活,树挪死'吗!你的心思我能理解,可人总不能跟命争吧。”我想了很久,觉得父亲说得也对,如果就这样留下来,就会在这山沟沟里待一辈子。一辈子呀,想想真的挺长的,我还年轻,应该走出大山,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。

在我走的前一个晚上,父亲跟我说了很多话,有一句话我把它深深地刻在了心里。他对我说道:“娃儿,外面如果太累了,就早点回来,别苦着自己。再怎么说,咱们家还有一头牛,两亩地。人这一辈子嘛,过得心安理得就行。但如果在外面混好了,也要记着回来。你始终不要忘记,是这山沟沟里的黄土把你养大的,做人不能忘本呀!”

背着父亲的希望,带着自己的梦想,我南下广东。常听说,很多北边的人到广东后,没有几年便发了,都当上了大老板。我没有想当老板,只是希望这座城市也能够带给我一点点好运。在广东,我如愿以偿地做起了人民教师,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梦想舞台。在广东,我发现只要有点本事,是可以混下去的。我也发现,大都市比我那小山村要繁华的多,美丽的多,可是心中却总有一种莫名的惆怅。

有的人从山沟沟里走出来就留在了大都市,享受起了安逸奢侈的生活;可有的人选择走回去,在大山中平淡地生活,做一份心安理得的事。我一直想不通这其中的奥妙,便询问他们真正的原因。前者告诉我,“人活着,就要过得舒坦一些,就这么一辈子,要懂得去享受,回去只会受罪。”后者对我说,“留下来是好,但'他山虽有艳花香,怎抵故园门前杨。'回去是为了一种责任。人活着,就要承担起一种责任。”是啊,人活着就要承担起一种责任。我想这也是父亲让我回去的真正原因吧!

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但外面的日子也有着太多的苦涩。也许很少有人尝过钱的味道,但是我尝过,里面有泪的味道,也有汗的味道,还有血的味道。漂泊的人也许都尝过这种味道吧,也许他们也像我一样彷徨过,失落过。他们用自己的血汗建造、改变着这座城市,可是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空间。

我一直坚信,有梦想就一定有希望。工作之余,我不断地学习,让自己不断充实。过些年,我一定会回去的,为养育我的大山,还有那可爱的父老乡亲做点事。我想我一定行的。

人生的选择是一道门槛。门里的生活平平淡淡、没有激情,但它所反映出的是一种责任;门外的世界虽然充满了新鲜和刺激,但少不了会有风吹雨打。走出来,需要有超人的勇气和胆量去承受生活的坎坎坷坷,为回去的路作好铺垫;走回去,为一份心灵的宁静,为一份活着的责任。